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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东极抚远#中国最东端,长什么样?
#东极抚远#中国最东端,长什么样?
2008年
在外漂泊近80年的黑瞎子岛
和银龙岛、明月岛等周边岛屿一起
正式回归祖国的怀抱
成为中国最东端的领土
(请横屏观看,黑瞎子岛全景;广义上的黑瞎子岛包括上述三个岛系,由87个江中岛屿和沙洲组成,摄影师@李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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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的回归
也令它所在的黑龙江抚远市
进入大众的视线
这座名不见经传的东北小城
却是中国“四极”中的“东极”
最东的火车站、最东的机场、最东的港口
全都花落这里
(抚远城市地标之一的东极广场,摄影师@龚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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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也是中国的“日出之城”
每年六七月份凌晨3点便迎来日出
而它作为中国最早日出地的日子
更是占据了一年中的七成
(中国最早日出县级行政区示意,制图@龙雁翎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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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还是中国在东北亚区域合作的门户
两条大江绕城而过
坐拥江海联运之便
人均GDP常年位居黑龙江省前列
(请横屏观看,俯瞰抚远城区,摄影师@张扬的小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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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足够遥远
许多人从未见过它的美丽
它也并不遥远
时代正不断揭晓它的传奇
抚远
究竟是一座怎样的城市?
这一切
都要从一个东极水乡的诞生说起
东极水乡
当我们翻开中国地图
我们能很轻易地找到抚远的所在
在如雄鸡的头颅般
高高扬起的东北地区
抚远仿佛一个略显突出的“鸡喙”
镶嵌于祖国东方的国境线上
(抚远区位示意,制图@陈志浩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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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并非是一般的国境线
而是由长达200多公里的江河组成
自西而来的黑龙江
与自南而来的乌苏里江
在抚远东北角相遇、交汇
(画面左侧的黑龙江汊流与乌苏里江交汇;黑龙江与乌苏里江均属我国著名界河,摄影师@龚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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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们留下黑龙江流域在中国境内
最后的雄浑与神秘
勾勒出抚远的轮廓
也将抚远打造成一个别具一格的
东极水乡
很多人可能想象不到
偏居一隅的黑龙江
其在中国境内的长度
竟位居全国所有河流第三
仅次于长江、黄河
而其总流域面积
甚至达到了185.6万平方公里
连长江在其面前都只能屈居第二
(黑龙江流域示意;黑龙江流域主要包括中俄蒙三国,制图@钟雨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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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达的水系
储藏庞大的水量
孕育雄浑的奇景
在抚远江段
黑龙江干流的宽度可以达到3~4公里
在夏季丰水期
上游集中的来水往往迅猛而至
奔腾翻涌、漫流倾泻
形成大面积的洪水
鲸吞周遭的一切
(请横屏观看,黑龙江干流抚远段,摄影师@郭宏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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驯服江水的
是冬季抚远动辄降至零下30度的严寒
从11月下旬起
宽阔的河面就开始封冻起来
形成持续近150天、最厚可达1米的冰层
若是遇上暴雪天气
数十公分厚的积雪将掩埋大地上的一切
(请横屏观看,雪落黑龙江,摄影师@陈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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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河流是有生命的
春季到来、冰雪消融
四月份便迎来了开江的时节
所谓开江
指的是河流上的冰层碎裂、解体
化身漂浮于江面上的流冰
随江水一起向下游奔涌
蔚为壮观
而在一些年份
上游开江迅速而下游缓慢
流冰在下游堆积推高水位
便可能发生凌汛
漫溢的洪水混杂着冰碴席卷两岸
被当地人称为“倒开江”
(请横屏观看,黑龙江开江,摄影师@陈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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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复一年的洪泛
重塑着大地的形态
黑龙江和它的支流携带着泥沙
在小兴安岭、完达山、布列亚特山等
一众山岭之间肆意摆荡
逐渐冲积出一个极其低平而狭长的平原
这便是三江平原
特别是在抚远一带
更是形成了连绵数十里的江中沙洲
被称为抚远三角洲
大名鼎鼎的黑瞎子岛
正是三角洲中面积最大的一个岛屿
(请横屏观看,三江平原地形示意,制图@陈志浩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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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流对大地的改造
还远不止于此
漫溢的泥沙固然沉积成平地
河水却要为自己寻一个归宿
有时
它们在平原中跌跌撞撞
形成无数条蜿蜒曲折的长蛇
(乌苏里江支流抓吉河流经三江平原腹地,摄影师@马春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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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
它们掉进一个不期而遇的地表洼地
就此作为大大小小的湖泡而存在
其数量之巨
在抚远境内多达800多个
(请横屏观看,抚远最大湖泊大力加湖,摄影师@孙浩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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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此之外
它们还会被无垠的大地所容纳
土壤尽其所能地吸收着这些水分
将其转化为丰沛的地下水
这些水分会在秋冬冻结、形成冻土
最深可达2米多
并在春暖花开时重新消融
如此循环往复
有始无终
由于抚远纬度较高
土壤表面的蒸发量相对薄弱
再加上江水不时的泛滥
使得这里的地表终年过湿
淤积的水分同土壤混合在一起
形成连片的沼泽
沼泽型湿地由此形成
(斑斓的三江平原沼泽,摄影师@石耀臣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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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我国沼泽湿地
面积最大、分布最集中的地区
仅抚远境内的湿地面积
就可达到6.8万公顷
特别是黑瞎子岛
几乎全境都是湿地
尤为珍贵
(通往黑瞎子岛的乌苏大桥,摄影师@堂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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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抚远这座东极水乡来说
江河是它的筋骨
湿地是它的血肉
而在这片广袤湿地之上所生长的
生灵万物
则是它的眉目与灵魂
在整个湿地生态系统中
最引人注目的
当属这里的植被
由于湿地地表长年过湿
这里的植物也适应着不同的微观环境
形成极具特征的
带状分布状态
(请横屏观看,三江平原湿地剖面示意,制图@王天怡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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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地势落差相对较大
排水条件较好的地带
是落叶阔叶林的天下
漫山遍野的葱绿
遮天蔽日
(抚远的森林,摄影师@郭宏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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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地势更为低平的地带
由于土壤含水量升高
森林退化为岛状分布
取而代之的则是可达3米多高的灌丛
再往湿地深处行进
地表积水愈多
就连灌丛也难以征服这里
各类草本植物
成为这一地带最繁盛的生命
(请横屏观看,抚远湿地中的薹[ tá i] 草,图片来源@视觉中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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茂盛的植被
重塑着这座东极水乡的一切
它们春秋更岁、荣枯相继
零落后被沼泽包裹吸收
历经漫长的演变
成为土壤中异常丰富的腐殖质
也使得三江平原
成为了世界上黑土分布最广的地带之一
植被还为这里带来了丰富的动物种群
大到黑熊、野猪、狍子
小到黄鼬、狐狸、獾子
都在这个复杂的生态系统中
找到了自己的栖身之所
(请滑动查看,黑瞎子岛上的黑熊;“黑瞎子”一词在东北方言中正是指黑熊,摄影师@龚强&李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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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中的旅行者
也对这里颇加青睐
每年春天冰雪消融时
成群的候鸟从南方回归
气候温和、食物充足的三江平原湿地
无疑是一座生活和繁衍的理想乡
(三江平原湿地同时也是许多更为北方的候鸟的越冬地;请横屏观看,抚远湿地里的候鸟群,摄影师@陈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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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统计
在抚远境内的湿地栖居的鸟类
可达263种之多
其中不乏东方白鹳、大天鹅等珍贵的物种
(请滑动查看,抚远湿地中的鸟群,摄影师@堂少&毕加思索&陈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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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兽主宰陆地
飞鸟征服天空
而对遍布于湿地的江河湖沼来说
鱼类则是它的宠儿
它们不仅是湿地生态系统中的关键一环
还成为与人类社会连结的纽带
令这片土地成为一座独树一帜的
东极渔都
尽管陆地上的草木和鸟兽
已经令人目不暇接
但当我们将视线投向宽广的水域
便会发现
抚远终究还是鱼的天下
(请横屏观看,抚远市鱼类资源示意,制图@龙雁翎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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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长动辄可达五六米
体重可达一吨的鳇鱼
是黑龙江中最庞大的“黑龙”
它虽喜欢匍匐于江底
却是不折不扣的食物链的顶端
一口便能吞下数十条小鱼
它起源于一亿多年前的白垩纪
见过恐龙世界、也见过人类文明
至今仅存于黑龙江流域一带
堪称是这片土地上的“活化石”
鳇鱼的近亲史氏鲟
则是它体型与性情上的“缩小版”
饶是如此
它3米长的身躯和100多公斤的重量
也足以在其他一众鱼儿面前称王称霸
(请横屏观看,抚远鱼博馆中的鲟和鳇,摄影师@郭宏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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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鳇、史氏鲟等鲟科鱼类而言
洄游是它们生存的天性
两江交汇、河底砂石密布的抚远
是它们优良的产卵场
每年春秋两季
都会有成群的鲟、鳇从各处涉水而来
在此延续它们传承亿万年的血脉
不过要说洄游
即便是鲟、鳇这样的水中巨人
在大马哈鱼面前也得退让三分
这种广泛分布于北太平洋冷水水域中
号称“一生只产一次卵”的鱼
堪称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洄游性鱼类
每年一到秋天
性成熟的大马哈鱼群
便会开启它们悲壮的旅行
它们从大海中逆流而上
越过急湍、越过狂涛
历尽艰险回到它们出生的地方
在那里
它们诞下自己的后代
也在不久后迎来自己的死亡
(大马哈鱼,其身上的橙红色条纹是其处于繁殖期的重要特征,图中正在逆流洄游的大马哈鱼属于英国的种群,仅做示意,图片来源@视觉中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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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
发生在抚远水下的故事
也并非都是这么悲壮
鲢鱼、草鱼等传统家鱼
习惯在水草丛里穿梭摇曳
小小的泥鳅和鲶鱼
也在滩涂淤泥里自得其乐
还没有一根手指长的湖鱥[guì]
更是成群结队
和成百上千个兄弟姐妹一起
穿梭于朝朝暮暮中
春秋、生死、起落、浮沉
无论是弱肉强食还是和谐共生
在抚远的水面之下
有着一个生动了亿万年的世界
(抚远市鱼博馆中的“镇馆之宝”——国内最大的鳇鱼标本,年龄108岁,重1128斤,摄影师@孙浩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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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水面之上
另一个世界也开始介入
那便是
人的世界
早在先秦时期
生活于此的肃慎人
就依赖这里庞大的鱼群
因地制宜发展出了独特的生存方式
那便是渔猎
他们就地取材
利用桦木、江石等材料制作工具
猎取林间的野兽
捕捞江中的鱼群
(新石器时代的陶钵,其上有疑似波涛纹,出土于抚远亮子油库遗址,图片来源@抚远市文体广电和旅游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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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百年过去
当中原内地经历过无数战乱与变革
这些在东北荒野中求生的人们
依然沿袭着祖辈的生活
而中原对他们的称谓也几经更迭
其中最边远的一支延续至今
那便是赫哲族
在今天的中国民族版图中
赫哲族无疑是十分醒目的存在
一方面
他们紧邻国境线而居
沿着黑龙江与乌苏里江
散落着稀疏的村寨
(中国赫哲族分布示意,制图@钟雨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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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方面
他们是我国北方少数民族当中
唯一曾以渔业为主的民族
国人耳熟能详的《乌苏里船歌》
便生动描绘了他们的渔猎生活
(《乌苏里船歌》部分歌词,郭颂、胡小石作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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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乌苏里江来长又长
蓝蓝的江水起波浪
赫哲人撒开千张网
船儿满江鱼满舱”
然而
歌词所描绘的图景
还只是赫哲族人
丰富的捕鱼技巧中的一种
事实上
赫哲族人的捕鱼方式之多
简直超乎想象
春季冰雪消融
饥饿了一冬的鱼群 聚集觅食
赫哲渔民抓准时机
利用渔网、鱼叉等工具展开夜捕
所获之鱼乃全年最多
(抚远渔民趁着残夜将明之时在乌苏里江上捕鱼,摄影师@陈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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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气候湿热的夏季
渔民们则会整修渔具
同时利用簗[ zhù ]子等工具拦在河中
较为便捷地获取鲜鱼
白露之后
进入秋季鱼汛期
大马哈鱼等洄游性鱼类
开始活跃于江河之中
渔民将网桩插在河心的漩涡中
在河水本身流向的诱导之下
鱼群往往“自投罗网”
(小女孩捧着一条大马哈鱼,图片来源@视觉中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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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季江水封冻
有经验的渔民便会
在水流稳定的区域凿开冰层
用一种特殊的鱼钩缓慢搅动江水
以钓取冰面之下的大鱼
(冬天的严寒是天然的冰箱,渔民捕捞上来的鲜鱼会迅速结冻,就这么倒插在鱼市里等待顾客,摄影师@涟漪de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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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对鱼的获取上
抚远的赫哲族已是驾轻就熟
而更令人啧啧称奇的
则是他们对鱼的利用
光是吃鱼就不简单
赫哲人习惯将鱼肉切成细丝
拌以醋、盐,佐以姜、葱
生吃以求其鲜美
谓之“刹生鱼”
是今日抚远最具盛名的特色美食
(赫哲族大妈正在制作刹生鱼,图片来源@视觉中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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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或者会将鱼皮剥下
以炭火烤至四五分熟
蘸盐而食
另是一番粗犷的饕餮盛宴
而剥下的鱼皮
则在赫哲族社会中发挥着更大的用途
人们将其晾干、卷叠、捶打、染色
最终缝制成独特的鱼皮衣
就连缝制衣服所用的针
也以鱼骨磨成
可谓物尽其用
(赫哲族鱼皮衣制作工艺示意,制图@龙雁翎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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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随着清末以降
关内的汉族人口逐渐移民至此
悠久的捕鱼文化也为更多人所习得
并在现代化技术的加持下
将抚远打造成真正的“东极渔都”
人们着力发展鱼制品加工业
鱼肉罐头、鱼子酱等风味食品
将东极美味送往全国各地
(以传统工艺制作鱼子酱,图片来源@视觉中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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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利用先进的生物科技
开展鲟、鳇等珍稀鱼种的人工繁育
保护抚远的生物多样性
人们还将传统的捕鱼文化保留下来
建起兼具科研、观光、展览价值的鱼博物馆
记录着这座东极渔都的沧桑历史
(抚远城中的鱼博物馆,摄影师@石耀臣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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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
抚远的沧桑绝不仅于此
当我们的视线越过滔滔江水
彼岸熟悉而陌生的山野提醒我们
抚远还是一座 交织于历史荣辱中的
东极边城
早在17世纪中叶
在远东大举扩张的俄国人
便开始垂涎彼时尚为清朝内河的黑龙江流域
(沙俄入侵中国东北示意,制图@钟雨恬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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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渐衰落的清廷
已无力阻止国土被蚕食
至于19世纪末
外东北多达100余万平方公里的领土
先后沦陷于沙俄手中
处在黑龙江与乌苏里江交汇处的抚远
由此成为中国最东端
被推上了历史的前线
此后数十年
黑龙江流域战火频仍
特别是九一八事变后
日寇在此施行残暴的殖民统治
抚远境内土匪林立、走私成风
百姓生活饱受贫苦
(哈巴罗夫斯克旧名伯力,位于黑乌两江汇流处以东,距抚远县城仅65公里水路航程。其于1860年被沙俄侵占,时至今日已是俄罗斯远东地区最大城市之一。图为从抚远远眺哈巴罗夫斯克,摄影师@郭宏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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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业落后、工业空白、商贸凋敝
这样的边城抚远
又该怎样摆脱内外交困的命运呢?
办法只有一个
那就是团结起来
同全国各族人民一起
建设自立自强的新中国
成为她国境线上的铜墙铁壁
(位于抚远市乌苏镇的乌苏镇哨所始建于1962年,是中国最东端的哨所,被誉为“英雄的东方第一哨”,摄影师@李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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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仅仅依靠军事力量
还不足以改换新天
只有因地制宜地改造自然要素
才能真正改变这片土地的命运
转机发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
为了保证中国的粮食安全
支持全国经济建设
中央发出了开发“北大荒”的号召
所谓“北大荒”
指的便是以三江平原为核心的广袤湿地
这里不仅土地平坦、水源丰富、黑土广布
夏季光照时间长
而且人口稀少、人地矛盾较轻
极富粮食生产的潜力
(请横屏观看,三江平原一望无际、千里平畴,摄影师@郭宏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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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开垦这片野草丛生的沼泽
来自全国各地的官兵、知青、干部
纷纷踏上三江平原的土地
仅来到抚远的就多达数千人
他们挽起裤脚、拿起镐子
在寒冷、蚊虫、野兽和远离城市文明的条件下
争出一片又一片平坦广袤的耕地
从1966年至1981年的短短十五年间
抚远的耕地面积从381公顷
猛增至2.36万公顷
人均耕地面积跃居全国前列
人们在这些新开垦的土地上
建起一个个农场
这里的作物连片种植过万亩
产出的“东极大米”远销全国各地
(连片种植的一大优势是便于人们采用机械化收割,图片来源@视觉中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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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至今日
抚远已成为我国
机械化程度最高的商品粮基地之一
昔日的“北大荒”
成了如今的“北大仓”
除此之外
这里还有亚洲规模最大的
蔓越莓种植基地
形成了高效益、多样化的农业结构
(蔓越莓即大果越橘< Vaccinium macrocarpon> , 是一种适宜冷湿环境生长的作物。 每到秋 天成熟季节,果农便会向田 里注水 ,待果实漂浮在水面上后进行圈收,摄影师@陈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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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迎春
江河也冰雪消融
改革开放之后中苏(俄)关系回暖
作为祖国最东端的抚远
同一江之隔的邻国的联系日趋紧密
2008年
中俄在黑瞎子岛举行仪式
其西半部正式回归中国
中华特色的宝塔同俄罗斯风格的教堂
在岛上遥相呼应
共同守护着来之不易的和平
(请横屏观看,东极宝塔与黑瞎子岛日出,摄影师@龚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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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经济上
中俄之间的往来则更显密切
每年四五月份
沉睡在黑龙江南岸的莽吉塔港
都会准时醒来
迎接从哈巴罗夫斯克
甚至自太平洋逆流而上的货船到来
(与俄罗斯仅一江之隔的莽吉塔港,码头上堆满了进口的木材,摄影师@石耀臣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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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是东北地区少见的内河深水港
最大水深可达17米
来自俄罗斯数以万吨的木材、大豆
悉数从这里登岸
接下来
它们会换乘铁路
浩浩荡荡直奔哈尔滨、沈阳等大城市
继而去往全国各地
(客货共线的前抚铁路是中国最东端的铁路,图为火车穿行于抚远的森林中,摄影师@堂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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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托于莽吉塔港
抚远已跻身黑龙江省五大边境口岸之一
其边民互市贸易区
也成为全省最大的俄罗斯商品展售平台
来往于口岸之间的不止是货物
中国游客也不断经由抚远
免签进入俄罗斯境内旅行
领略独特的异国风情
(抚远东极机场拥有临时国际航空口岸,可直飞哈巴罗夫斯克,摄影师@龚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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区域的和平、产业的发展
催生出一个崭新的抚远
其人均GDP常年位居全省前列
并一度荣登全省各县(市)榜首
显示出强劲的经济实力
(2020年黑龙江省各县市人均GDP排名示意,“市”指县级市,制图@龙雁翎/星球研究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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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更为直观的
则是它城市面貌的改变
它将清新留在了这里
宽阔平直的道路
穿梭于色彩斑斓的建筑之间
(抚远街景,摄影师@郭宏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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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将壮美留在了这里
围绕“日出”打造出一系列观景佳 处
吸引各地游客打卡留念
(在抚远东极广场观看日出的游客,摄影师@石耀臣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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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将开阔留在了这里
造型独特的滨江步道
仿佛将黑龙江揽入城市怀中
(请横屏观看,抚远城区中造型新颖的滨江步道,摄影师@陈小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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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还将烟火气留在了这里
火爆的东升夜市
不仅飘洒着美食的香气
也洋溢着东北人的豪爽与豁达
(抚远东升夜市,摄影师@郭宏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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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是中国最东端的世界
在一场场壮美的日出中
江河、岁月、人间
都被一一映亮
“日出之城”
东极抚远
它迎接太阳
也迎接希望
本文创作团队
撰稿 | 江上帆
图片 | 昼眠
设计 | 龙雁翎&王天怡
地图 | 钟雨恬&陈志浩
审校 | 河边的卡西莫多&山月楼&陈景逸
封面摄影师 | 郭宏宇